对凡人一词的探讨
据笔者所知,用“凡人”一词形容至圣穆罕默德*始于马坚先生之笔。在中国伊斯兰教的历史上,不管是诸如王岱舆、马注、刘介廉(愿主升高他们的品级)等著名四教兼通的回儒先贤们,还是传统的经堂教育培养出的阿訇们,都未曾用这个词形容贵圣穆罕默德*。广为穆斯林大众所熟悉的对贵圣穆罕默德*的汉语称呼是:钦差大圣、大圣、圣人、贵圣等,甚至使者、先知这两个词也不为人知。现在让我们看看马坚先生在翻译《古兰经》时怎样运用这个词的:
قل إنما أنا بشر مثلكم يوحي إلي
أنما إلهكم إله واحد فمن كان يرجوا لقاء ربه
فليعمل صالحا و لا يشرك بعبادة ربه أحدا
“你说:我只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凡人。我奉的启示是:你们所应当崇拜的,只是一个主宰,故谁希望与他的主相会,就叫谁力行善功,叫谁不要以任何物与他的主受同样的崇拜。”(《古兰经》:山洞章10节)
قل إنما أنا بشر مثلكم يوحي إلي أنما إلهكم إله واحد
فاستقيموا إليه واستغفروه وويل للمشركين
“你说: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一个凡人。我奉到的启示:你们所应当崇拜的,只是独一的主宰。所以你们应当遵正道而趋向他,应当向他求饶。伤哉以物配主者。”(《古兰经》:奉馁来特章6节)
在探讨马坚先生对这一词的翻译和运用问题时,我首先必须申明的一点是伊斯兰教导我们这样一种智慧:除安拉差遣的圣人外,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犯错误。因为圣人受真主特恩的护善没有任何大小罪过的嫌疑,其它任何一个学者都有可能犯错误。当学者的观点正确时,穆斯林们应当服从他们,尊敬他们,追随他们,热爱他们。然而当学者的观点在某一问题上有悖于天经、圣训、公诀和理性类比推理的结论时,穆斯林们应当纠正他们的错误观点。因为如果让学者的错误观点流行于世,那无疑就等于让穆斯林大众集体走向迷误而迷失真理的航标。我想正是由于伊斯兰教拥有了敢于纠正学者的勇气,所以才使其天启精神保持了永恒的活力和纯正。
笔者认识到用“凡人”一词来形容贵圣穆罕默德*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觉得有必要探讨,以澄清正统伊斯兰教对至圣的信仰。这个问题之所以引起笔者警觉的原因是,自改革开放以来国内伊斯兰文坛上涌现了许多译品和作品,很多书籍和文章都已经把一切先知和圣人说成是“凡人”,“凡人”一词的使用好象已成定例。然而,问题的严重性不在于这一词的运用,而在于普及使用这一词后对正统信仰导致的危害。
以上是从词义上分析,如果从逻辑上分析,那么,马坚先生的翻译就更是自相矛盾了。问题是圣人会宣告说我是一个凡人吗?圣人是凡人吗?不!圣人是圣人,凡人是凡人。凡人是人,圣人也是人。然而圣人决不是凡人!士兵是人,将军也是人,但士兵决不是将军!愚人是人,学者也是人,但愚人是凡人,学者却是伟人!安拉在《古兰经》中说:
قل هل يستوي الذين يعلمون و الذين لا يعلمون
إنما يتذكر أولوا الباب
“你说:有知识的与无知识的相等吗?唯有心智的人才能觉悟。”(《古兰经》39:9)
那么,我们该怎样正确翻译和理解前面两段《古兰经》经文的意义呢?去掉马坚先生加进去的凡字,我们就可以正确理解经文了。《山洞章》第110节的忠实翻译应该是:“你说:我只是一个同你们一样的人。”而《奉馁来特章》第6节则应该是:“你说: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一个人。”
那么,真主为什么在《古兰经》中一再强调贵圣穆罕默德*是一个人呢?其中的秘密是阐明伊斯兰教认主独一的信仰,而清除伊斯兰教之前的谬误信仰,那么这些谬误信仰究竟是什么呢?
首先,贵圣穆罕默德*是真主继尔撒(耶稣)圣人之后派遣的最后一位钦差大圣。经过六百多年的演变,到至圣*诞生时,基督教已经完全从尔撒圣人教导的认主独一的信仰变成了三位一体的信仰。耶稣成了三位一体中的一体,成了上帝的化身。这里,上帝已变成了肉身之躯,基督教徒把耶稣当做上帝加以崇拜。所以穆圣的伟大使命便是清除这种违背认主独一的信仰。《古兰经》启示一再告诫穆斯林,尔撒圣人虽然显示了许多奇迹,但他不是真主,而是真主从人中拣选的圣人。贵圣穆罕默德*同样也是真主从人中拣选的钦差大圣,而不是真主。你们决不可像基督教那样把你们的圣人当做真主加以崇拜,你们应当敬仰圣人、热爱圣人、追随圣人、服从圣人,但决不能拜圣人。正是这个原因,《古兰经》一再强调穆罕默德*是一个人,是真主委派的钦差大圣,所以说这是用来驳斥基督教徒把圣人当做是真主的经文。
《布哈里圣训集》传述的圣训说:
لا تطروني كما أطرت النصري عسي و قولوا عبده و رسوله
“你们不要像基督教徒把耶稣妄说成真主那样对我加以妄说,你们应说:真主的仆人和钦差大圣。”
其次,在伊斯兰教诞生之时,世界上许多地方崇拜天神,有些宗教的信徒们认为圣人是天上的天神下凡的化身。《古兰经》为了驳斥这种种谬误的信仰,一再强调贵圣穆罕默德*是一个人,而不是天神。《牲畜章》第50节说:
قل لا أقول لكم عندي خزاين الله و لا أعلم الغيب
و لا أقول لكم إني ملك إن أتبع إلا ما يوحي إلي
قل هل يستوي الأعمي و البصير افلا تتفكرون
“你说:‘我不对你们说,我有真主的一切宝藏;我也不对你们说,我自己知道幽玄;我也不对你们说,我是一个天神;我只是遵从我所受的启示。’你说:‘无眼的人与有眼的人是不是相等的?难道你们不该想想吗?”
这段天启经文的意义是:贵圣穆罕默德*说,虽然安拉通过我显示了许多奇迹,以便引导有心智的人们走上正道,但我并不是拥有一切宝藏的主宰,我也不是自己知道幽玄之事,我更不是一个下凡的天神。这一切都是凭真主的大能和真主的启示而得以实现的,是真主降示给我的特恩,是我做为一个人而为钦差大圣的明证。心中有眼的穆民信士们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段天经是用来驳斥有些人把圣人当做天神的谬误信仰而降示的。
最后,对照一下严谨的传统经堂教育培养出的王静斋阿訇对前两节《古兰经》经文的翻译,这个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你说:我只不过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我得到示谕‘你们的主是独一主,凡盼望来见其养主者,当要令他做善举,对于敬拜其养主上不得举任何一个为共同的。’”(就是勿举被造物为和真主共同受拜的。)《古兰经》山洞章110节
再看王阿訇对这段经文的注解:“这话是说明使者也就是人,比较其它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得到真主的默示,负责领导人群这一点上。”在这里,王阿訇强调圣人是人,但坚决否认圣人是普通人(即凡人),并说明圣人之所以为圣人的原因是:
1、圣人接到了真主的默示。
2、圣人是人类的领袖。
再看王阿訇对《古兰经》奉馁来特章第六节的翻译:
“你说:我只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我所得到的启示是:你们的主是独一受拜的,你们要一直的倾向他,求他饶恕。”
很明显,王阿訇在翻译这段经文中阿文“白舍尔”一词时,也没有使用“凡”字,而是忠于原文地译成了人。
综上所述,这两段天经的本意在于驳斥把圣人当做真主或当做天神的违背认主独一原则的谬误信仰,其中毫无证明圣人就是凡人的意义。相反,它们证实了贵圣穆罕默德*作为人而被委任为钦差大圣的崇高品级,证实了至圣穆罕默德*作为真主的钦差大圣而显示的许多奇迹,证实了至圣是真主派遣于大地的最高代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