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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阿布杜•嘎迪尔•吉俩尼的宗教主张
阿布杜•嘎迪尔在信仰上坚持逊尼教义,遵守伊斯兰教法,履行宗教功课,以宽容、慈善、虔诚和恭谦著称。在遵从教乘的基础上,注重道乘的精神修炼,主张远避世俗,止恶行善。
(一) 对苏菲“塔稍乌夫”的独到解释
在伊斯兰学术研究界,对苏菲“塔稍乌夫”一词有不同解释,有的认为是阿语羊毛一词的音译,因为苏菲修士穿的是羊毛衣,还有人认为是由清静(Safa),或高位(Saff,指在安拉处有高位)等名词而得,还有人认为是在穆圣时代有一个部落称为“苏法”,他们苦行禁欲,虔诚礼拜,与世隔绝,所以其名由此部落而来,甚至有人把希腊的智慧(Sophas)看作是苏菲的来源,说法不同,解释有别。但在嘎迪尔看来,“他们被称作苏菲,只是因为他们的内心被认主和认识之光所净化。所以被称为‘塔稍乌夫’之人,或者是因为他们可追溯到‘凉棚之人’(穆圣时代住在麦地那圣寺凉棚下的修士),或者因为他们的穿着是羊毛褐子”(《玄机与真光》阿文版)。他认为“塔稍乌夫”的真义是取阿语“讨白”(忏悔)、“算法”(清净无染)、“伟俩耶土”(贤品)、“凡那”(无我、寂灭、浑化)四个单词的词首字母而组成,意为通过内外的忏悔,心性的洁净无染,消除了除真主以外的杂念,泯灭人性,化我为无,与主同在,只有达到这四个阶层的人才可称为“塔稍乌夫”。
(二) 对大贤的使命及其奇迹显示的独特阐释
大贤和奇迹说是伊斯兰教苏菲派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大贤,是汉语的称谓,阿语称为“勿里”,复数为“奥里亚”,其全称为“奥里亚温拉嘿”,意为“真主的朋友”、“近主者”,一般又译为“贤者”、“贤人”,中国穆斯林又惯称为“真主的奥里亚”或“勿里上人”等。因为苏菲派根据《古兰经》文“真的,真主的朋友们,将来没有恐惧,也不忧愁,他们就是信道而敬畏的人,在今世和后世,他们将得佳音”(10:62-63),以及圣训:“真主说:‘古图布在东南西北四处巡视,就象是太空中天体在周转’”。在苏菲派看来,每一个世纪时,就有一个一百年的“穆占迪底”(宗教复兴家)出现,一千年开始时有一个一千年的“穆占迪底”。他们之间的差别,如同一百与一千的差别。所以苏菲派认为安萨里是第一个一千年的“穆占迪底。而伊玛目•冉巴尼•希尔信迪是伊斯兰史上第二个一千年的“复兴者”。“勿里”之间有着各自不同的品级与位份。第一是“古图布勿里”,他是隐匿于世的特殊“勿里”,是“勿里”的领袖,真主因此“勿里”的存在而保护全世界的一切;第二是“奥塔迪的勿里”,真主因他而保护东南西北四方;第三是“艾布达依勿里”,真主因他而保护七个国度;第四是“奴哲巴依的勿里”,也是最低层次的。真主因他们的情份而解除穆民的痛苦,他们如同是圆的圆心,使世界正常运作(据《麦克图布•书信集》,《如海古尘经注》)。所以苏菲派穆斯林便把把这些“勿里”作为人与真主间的媒介,并通过他们向真主说情以后获后世的拯救。他们寻求导师、上人、“勿里”的拱北(坟墓)正是为了实现这一目的。研究界称此为圣徒或“圣徒墓”崇拜。以上是苏菲派的“勿里”学说。而嘎迪尔对大贤的使命和存在做了通俗和独到的阐述,他说:“的确,‘奥利亚’是派遣给特殊者的,而不是普通人的,他与圣人的区别是,圣人是派遣给普通人和特殊者的,他能独立行教,‘勿里’导师仅仅是派给特殊者的,他不能独立行教和开拓,而只有依附和追随于圣人所行之教,假如他声称独立行教则是‘库夫尔’(背信)”。“他们被派给特殊者,是为了振兴教门,坚固诚信,强调遵行,纯洁教法教律”。“他们淹没在人群中,除真主外任何人见不到他们,在神圣圣训中真主说:‘奥利亚在我的拱形帐下,除我之外谁也不认识他们’”。他引用大苏菲耶哈雅•本•曼阿致•热孜的话说“勿里是真主散布于大地的香草,诚实者可闻其香味”,嘎迪尔认为,勿里就像真主的新娘,除至亲(经常接续真主的苏菲们)外,谁也不认识这些新娘,在表面上,人们只能看到新娘的装饰(以上均据《玄机与真光》,嘎迪尔著,阿文版)。
在宗教史上“奇迹”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伊斯兰教也不例外,在伊斯兰教中“奇迹”有不同的层次,真主的奇迹,被称为“阿亚图拉”,宇宙和万物的创造是真主奇迹的显现;有先知的奇迹,称为“木尔直则”,如摩西(穆萨)棍断尼罗河水,耶稣(尔萨)能治愈麻疯病。穆罕默德的最大奇迹就是一部《古兰经》。“勿里”的奇迹被称为“凯拉曼提”,在伊斯兰教中这些奇迹都被认为是真主所赋,而并非是自身所发,所以嘎迪尔认为,“他(勿里)拥有奇迹,却又严守机密,倡扬神圣主宰的机密是库夫尔(背信)”,他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奇迹是男人的月经”来说明奇迹是难以启齿和应掩盖的必要。所以修行之人的顿悟和大见,自始至终是在现象世界中发生的事,同样,自然界的诸多奇迹也来自修行的品位“如水面行走,空中飞行如履平地,远听遐观,窥探胸秘等等,”这些都是现世的收获,而“后世的收获便是乐园”(以上均据《玄机与真光》,嘎迪尔著,阿文版)。在他的主张中,“勿里”有一千个品极,而奇迹是最基本的品位,只有超越了奇迹这一最低形态,才能获得其他的更高品极品位,否则将一无所获。如果说他的理论还有一点不好理解的话,我们不妨举一个例子,则更有助于我们理解他的学说,早期苏菲巴士拉的哈桑和女苏菲拉比雅相遇,哈桑要与拉比雅坐在水面上谈道,而拉比雅要飞在天空谈道。拉比雅针对这些对哈桑说:“你在水上不沉的本领是鱼有的,我在天上飞行的本领是鸟有的。这些能力都不是真正的真理,却可以使人自尊自大和竟相比试,而不是精神发展的基础”(据《苏菲之路》。孟祥森译)。
(三) 对净、礼、课、斋、朝的教乘和道乘论述及“参悟”胜于“干功”的思辨
1、洁净是伊斯兰教的基本要求,洁净又称大净和小净,大净是依照一定的规则洗净周身,而小净是依一定的规则洗净部分肢体。嘎迪尔把洁净分为两种,即外在和内在的洁净,外在洁净用教法规定的水来获得,而内在的洁净是用忏悔、自省、洗虑、洗心的方式来实现。外在的小净因下气或其污染而失去,内在的小净是因骄傲、嫉妒怨恨、背谈诽谤、谎言中伤及眼、耳、手足的不规等低贱行为和恶劣德性而失去,因此必须用虔敬的忏悔和净化内心来获得。
2、拜功是伊斯兰教的最基本功课,嘎迪尔把拜功分为教乘的拜功亦即五次的定时礼拜,它是身体的功课;道乘的拜功,亦即心的礼拜。他认为心的拜功是最根本的,任何一个礼拜者必须将这两种礼拜有机结合起来,方能全美的完成礼拜。
3、天课是伊斯兰教五功中的第四功,嘎迪尔认为教乘的天课是从现世收入的份额中定时定量出散的费用,而道乘的天课是指从后世所获中出散给教门的贫困者和后世的可怜人。
4、斋戒是伊斯兰教五功中的第三功。嘎迪尔认为教乘的斋戒是指戒绝白天的饮食和房事,道乘的斋戒则是制止一切非法和禁戒的细微部分,如大惊小怪、内外心的恶行等。
5、朝觐是伊斯兰教的第五功,嘎迪尔指出:教乘的朝觐是依据规定的条件和要素依次序朝觐真主的天房,获得朝觐的回赏。道乘的朝觐是内省、长川不息地记主,净化心性,显现性灵之天房。
“参悟”胜于“拜功”是卡迪里教团特别偏重的理论,曾遭到其他教派的非议和批判,其实它是出自圣训中的一段话,穆圣曾说:“一时的参悟胜于一年的拜功”,在另外的传述中有“胜过七十年拜功”和“胜过一千年拜功”的说法。嘎迪尔对此进行了具体的阐释,他认为“一时的参悟胜过一年的拜功”是参悟者只参悟到了一些隐微的细节,而参悟胜过七十年的拜功是因为参悟者是在他必定功干的认知中参悟;而一时的参悟胜于千年的拜功是参悟者在参悟的那一刻真正认知了真主。嘎迪尔如此注重参悟并不是让所有的人放弃教乘功干而专门从事参悟,能够达到以上三种境界的人只能是“勿里”,而非常人。尤其是达到第三种境界者,只有是“真人”,达此境界者,其灵魂可升腾到近主的世界,这种升腾是在认知者的内心完成的。
(四) 苏菲、学者的功能作用
在伊斯兰教史上,很长一段时间中学者(乌里玛)和苏菲之间存在着尖锐的矛盾,在苏菲理论未被安萨里纳入正统派教义学说以前,苏菲人士处于社会下层,甚至被视为异端而遭到迫害。如早期苏菲哈拉智被处以酷刑就是明显的例证,就是安萨里也被攻击为“增迪给”(“恶劣的叛教者”据《麦克图布•书信集》前言)。一般认为,苏菲派内部主动调和和靠拢正统信仰的滥觞者是巴士拉的苏菲穆哈西比(781-857年),而真正实现这种调和的是大神学家安萨里。当然在安萨里时代这种调和已基本形成一种倾向和思潮,作为尼札米亚学院院长的嘎迪尔•吉俩尼在这一思潮中的作用更不能低估。
嘎迪尔认为,苏菲贤人承载着圣人的贤品,它是圣品的一部分,他不但拥有外在的知识,而且是圣品的继承人,并且是出自圣门,拥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拥有内在知识,引导人了解认主的秘密,其它问题则是这一机密的外皮。
而具有外在知识的学者,是列圣的继承者,他们中一部分等于旁系亲属,一部分相当于直系亲属,他们承载着以善言导人于主道的表面知识,所以他以一个苏菲的身份对学者作了充分的肯定,“由于知识是最荣耀、最可自豪、最有益于人的,因为通过知识可认知诸世界独一的化育之主,并诚信真主的先知和使者。所以学者便成为真主仆人中的特选者,真主特选他们成为教门的路标。”(以上均据《玄机与真光》阿文版)。
嘎迪尔集苏菲与学者于一身,他极力调和学者与苏菲之间的关系,他说:“学者和修士的话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在枝节上是有分歧的。”他认为在穆圣身上集中了三种形态,即第一是“哈里”(当用)的学问,这是穆圣的核心,他将这一核心赐于男儿(即立志排除心灵坚硬的苏菲);第二是这个核心的外壳,给予了外在知识的学者,它就是善言的训谕和命人干善,止人作恶;第三部分是外壳的外壳,是给于君主的,就是表面的公正和执政的英明,他们具有外在的威严和捍卫宗教制度的权威。嘎迪尔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说明三者之间的关系,“威严的君主犹如核桃的绿皮,而外在知识的学者就象是核桃的红皮,内在知识的学者就象是核桃的桃仁。”
(五) 直觉和隐修的类别及作用
嘎迪尔的著作中引用了“无直觉者无生命”、“无直觉者无信仰”的圣训,他把感知分为身体的知觉和精神的直觉两个类型。身体的知觉是感性的反映,这一反映凭藉的是身体的能力,它是本能的动因,所以是虚假的。而精神的直觉,是用优美的古兰诵读,或者是悠扬的韵律诗的吟咏,或是赞主赞圣词的影响,使内在精神力量增强,“优美的情歌、鸟鸣和高洁的诗歌便是精神的力量。”“诵读天经,吟咏哲理诗,咏唱哀怨的爱主和思主之歌是光的力量对精神的作用”。因此欲望和邪念不会进入这个直觉中,欲望和邪念是黑暗的产物,所以它在真主之光中不能留存。嘎迪尔引用了一段圣训贬斥了无直觉之人的愚钝“对歌唱家和他的优美的歌曲、春天和他的花朵、演奏家和他流畅的弦律无动于衷,是无药可救的劣质脾性,这是驴和飞禽,也是所有牲畜的缺陷”。嘎迪尔的这一直觉理念,被他的学生萨迪形象地表达了出来:他与几位客商旅行,黎明时睡在一个树林,其中一位觉悟者却大喊一声跑入大路,后来他说:“我听见树上的画眉,山上的飞鸟,水里的青蛙,林中的野兽,都发出一种哀声,我心里参想―――这一切是在赞颂(真主)中,独我昏聩着睡,未免太不知道做人了”(《真境花园》,王静斋译,1947年北平牛街清真书报社印行,第54页。此书也即水建馥译《蔷薇园》)。有一次在去朝觐的途中,有几位青年人不断地咏唱着著名的诗句,但其中一位修士却对此不闻不问无动于衷,后来又来了一位青年人,他的歌声美妙动人,鸟被惊飞,就连那位无动于衷的修士的骆驼也开始跳起舞来,摔下修士,跑到郊处,萨迪为此批评道:“修士!畜类发现了感觉,你仍不醒悟”,他以诗歌咏道:“骆驼因阿拉伯的诗,表现一种变态与愉快。如果你无感觉,你就是秉性不端的畜牲”(同上)。
隐修是嘎迪尔及其教团所提倡的一种功修。嘎迪尔把隐修分为内外两个方面。所谓的外在隐修就是隐居于僻静之处,对身体及其欲望进行监禁,以免遭到人类劣根性的伤害,放弃欲望,限制外在的感官,借虔敬的意念,开启内在的直觉。
内在隐修就是戒绝欲望的恩虑及邪念,如贪吃贪饮、宠爱家人、玩物丧志、犬马声色、沽名钓誉等,使隐修者摒弃他的本能,以免使骄傲、惊异、吝啬、嫉妒、背谈、诽谤、怨恨、欺压、暴怒等劣根性入隐修者的心中。
以上我们从五个方面对阿布杜 吉俩尼的宗教学说进行了分析叙述,由于笔者水平有限,这五个方面只是嘎迪尔学说的极少部分,挂一漏万在所难免,就是在这极少部分中难免有错讹之处,敬请方家不吝指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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