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训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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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圣训作为伊斯兰最基本的主要典籍之一，在我国的译解近二十年来迈出了相当的一步。早年，陈克礼先生翻译了《塔志—综合圣训集》（又名：圣训之冠），阿拉伯名为： التاج الجامع للاصول فى احاديث الرسول صلي الله عليه وسلم从手刻蜡印到铅字、计算机打印，从32开单行本分册印刷到16开的合订本，印刷质量等方面不断发展、进步，使无缘识阿拉伯文的中国穆斯林有机会首次较广泛地接触到了圣训。而《塔志》阿拉伯文版本大量地见于市场还是八十年代中期。

宗教政策全面开放之后，1983年，中国伊斯兰教协会为解决中国穆斯林阿拉伯文版本的圣训奇缺之憾，在众多圣训经典中选择由布哈里、穆斯林两位长老一致收集到的圣训——《圣训珠玑》影印出版、大量发行，可谓一件公德无量、明智、卓见之盛事。《圣训珠玑》是根据《穆斯林圣训实录》的体例排列，印刷精美、排版现代。共收录圣训1906段。该圣训集售价且合理，记得多年来一直是13元左右。在中国穆斯林当中普及较广。

《圣训珠玑》翻译为中文所见到的有三种版本：1985年出版署名为穆台阿林的译本，分上下册，小32开，总计520页；稍后出版了署名为穆罕默德·奥斯曼的译本，16开，250余页。两种版本均无出版地址，属民间刊印。据说，前者是甘肃临夏人所译，后者是山西长治人翻译。售价4——6元。以及最近中国宗教文化出版社出版的马贤译本，16开，精装版，总计700余页，定价98元。
《清廉者们的花园》阿拉伯文رياض الصالحين

系综合圣训集，编辑者属著名圣训学者、沙菲尔学派的纳沃威（故于伊历676年）。该本共收录圣训1898段。圣训内容多侧重于修身养性方面（如书名所示）。该圣训集阿拉伯文版本较多，除单一的正文版本外，近年来，市场上影印了当代著名圣训学家：谢赫·舒阿布·艾里艾阿纳吾特الشيخ شعيب الارنؤوط和穆罕默德·纳绥伦丁·艾里巴尼
محمد ناصرالدين الالبانى审校的简注本。其译本市场上见到的有三种：署名为：艾罕默德·伊清的译本，书名《圣训经—修士的花园》，32开，332页，1998年出版；署名为：穆萨、伊卜拉欣、伊里雅斯合译，伊斯兰教典名著译丛委员会书前言，书名为：《穆斯林的修养—脑威圣训精华》，32开，343页，1996年出版；《利雅德圣训》，艾乃斯·马凤德译，计：438页，1999年出版。阿拉伯文注释本目前所见到的有著名学者穆罕默德·本·萨里合·奥赛麦尼的注释本，共五册，和市场上影印的《敬畏者的游园》（نزهة المتقين）二册、《敬畏者的花苑》（روضة المتقين）四册。


《抵达目的地》（阿拉伯名为：بلوغ المرام ）属综合圣训集，内容侧重于教法方面。共收录圣训近1600段。编辑者系著名圣训学家：沙菲尔学派的伊本·哈吉尔·阿斯格俩尼（773——852）。阿拉伯文版本较多，除纯正文之版本外，目前市场上多能见到的是由穆巴拉克·福热校审的简注本，计450页。此书在穆斯林国家常做教材使用。较流行的注释本有《和平之途》（阿拉伯名为：سبل السلام），由著名教法、圣训学家：穆罕默德·本·伊斯玛仪·萨纳所著，和近期出版并影印的《论断之阐释》（توضيح الاحكام），著者系当代学者：阿卜杜拉·本·阿卜杜拉合曼·班萨姆，计三册。翻译为中文目前所见到的有两种版：马林云译，书名《寻根定律》，32开，212页（译者称：目前着手做校订、注释本）；和程麻耐译的，书名为《圣训简辑》，阿汉对照出版，16开本。

以上三种圣训在穆斯林世界普及较广，颇受重视。科威特伊斯兰文化遗产复兴协会将之纳入学生书库之一二予以出版；利雅得‘麦克台白·达鲁·赛俩目’将以上三种圣训在内的几种书籍印刷为精美、便于外出者携带的盒装，取名为“旅行者的食粮”而推广，等等。

《灯龛》（阿拉伯名为：مشكوةالمصابيح），也属综合圣训集，较流行的版本是八开版，我国一般清真寺均常见。伊历七百年间中亚学者编辑，辑录圣训宽泛。注释本有《对阅读‘灯龛’之注者的一份微薄的礼物》（阿拉伯名为：البضاعة المزجاة لمن يطالع المرقاة في شرح المشكوة），俗称：米尔噶提（梯子），共11册，以及当代著名圣训学家：穆罕默德·纳绥伦丁·艾里巴尼的校审版，计5册。均为16开版。目前所见到的译本有三种：书名为《圣训灯龛》，杨天成译，16开，600页码，硬皮装订；书名为《圣训明灯》，赵连合译，16开，470页，和书名为《米什卡提》，艾尤布译，32开（后两种见到的只是上册）。

《穆宛塔》，系较早辑录的圣训本之一。辑录者为著名伊玛目：马立克·本·艾奈斯·本·马立克（伊历93——179年），迁都（麦地那）的伊玛目，四大学派中马立克学派的首位学者。该书收录圣训500余段（一说700），注释本较多。该圣训集的辑录虽起步早，但因文字多涉及教法，故，历来有些学者并未将其纳入圣训典籍系列之中。目前，市场上还未见到该书的阿拉伯文的影印版。翻译为中文的仅见到一种——《穆宛塔圣训集》，译者：穆萨·余崇仁。32开，276页。（遗憾的是本人参考了包括伊斯兰复兴协会出版的版本和穆罕默德·福阿德·阿卜杜里·巴基整理、批注、编号的版本等几种对照之后，发现译本几处内容与原著有出入。许正如译者前言中所言‘……力求使它与艾布·哈尼法教法体系吻合’作了调和的缘故吧。）

除《穆宛塔》之外，以上各综合圣训集在阿拉伯文经典中多不引用。阿文经典中引用圣训基本是指名道姓属六大部（阿拉伯文称
الامهات الست）的哪一部，或某某的穆斯奈德等。故，典籍的介绍历来是一件大事。五十年代，马宏毅先生翻译了从《布哈里圣训实录》中摘录的《布哈里圣训实录精华（附注释）》本。该本收录圣训700段；八十年代初，我国官方出版了宝文安从维文中转译过来的《布哈里圣训实录精华》（去年，国家又将该本再版发行）。康有玺翻译了全译本。据称分四部出版，截止目前，所见到的只是第一部和第二部。据悉，另有一位学人也翻译了《布哈里圣训实录》全译本，目前正在审校、待版之中。据说《布哈里圣训实录》其阿拉伯文的注释本就有八十余种。市场上影印出售的有两种：《造物主的启迪》（阿拉伯名：فتح البارئ）14册，和《读者的基柱》（عمدةالقارئ）20册。

《穆斯林圣训实录》九十年代初，河南孙俊山称翻译此书，译出与否再未曾听闻到。去年已由几位学人译完此书的全译本，目前正在校审、待版之中。著名注释本有《纳沃威之注》共9册。另有名为《繁台合· 艾里穆尼矣目 شرح صحيح مسلمفتح المنعم》共10册，和《米尼哈吉المنهاج شرح صحيح مسلم بن الحجاج
（道路）》的注释本，也10册。后两种未曾见到有影印版的。
以上两种圣训集被称为两大实录 الصحيحين

属于الجامع综合类。
《艾布·达吾德圣训集》属以教法体例辑录成册的第一部圣训集，共收录圣训五千余段。译为中文的有余崇仁版，32开，380余页；和赵连合版，16开，300余页码。目前为止，出版的均为上册，未全。注释本笔者见到的有三种：影印出版的《圣训灯塔（阿拉伯名معالم السنن
）》；和未曾见到影印的《苏奈尼·艾布·达吾德之注（赫塔比耶注）》，共5册，以及《接受崇拜之主的默助（阿拉伯名عون المعبود
）》，7册。
《帖勒米兹圣训集》，收录圣训近4000段。《帖勒米兹圣训集》原著有三个名字：有称：苏奈尼·帖勒米兹；也有称：贾米尔·帖勒米兹；还有称：萨赫合·帖勒米兹的。后一种叫法显然是违背客观事实的①。注释本有 عارضة الاحوذي بشرح صحيح الترمذي
伊玛目·伊本·艾里阿勒比·艾里马里克著，计13册；以及الجامع الصحيح
艾合迈德·穆罕默德·沙克尔校审、解注，共5册；和市场上影印的《艾合沃则的礼品（阿拉伯名：تحفة الاحوذى
）》，10册。该圣训集有余崇仁的全译本，32开，568页。
《奈萨仪圣训集》共收录圣训5758段，目前所见到的注释本仅仅是《奈萨仪圣训集——苏尤退、醒德二位伊玛目之注》，共4册，[开罗1930年出版的为8册。]未见有翻译为中文的。
《伊本·马哲圣训集》共收录圣训4341段，目前未见到注释本和中文翻译本面世。
此四部统称为《四个苏奈尼》，均有影印的八开本，和近年出版的16开版本。据悉，本年度初已由几位学人分别译为中文。目前正在校审、待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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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任何一部圣训译本的问世均凝聚了译者以及支持出版者的辛勤汗水和心血，且要承受外在的其他方面的诸多压力。每一位译者首当珍惜此一时机，认真负责、精益求精，严格要求自己，走进原文，忠于原文，来不得半点马虎。对不符合自己传统的或难以理解的避而不译，且不做任何说明的删掉是不对的。圣训典籍中每每提到使者、先知等均有صلي الله عليه وسلم

的祝福词，而目前所见到的各种译本中无一例外地省略掉，出奇地统一。理应译出是对②。多数译本中又将使者、先知简略为穆圣，此法显然不够严谨③。译者手头应具备与该圣训相关的参考书，其译本应是目前最新版本。最后，译者与其求人题词、写书名还不如敦请他人审读、核校来得踏实、负责些。尽管如此，译文中出现错误、歧义在所难免，‘尽己之能，而不能者，无悔矣’。此时，希望广大读者发现时指出，以再版时校正。然而，该话一般多在前言、后记中写着，但实际情况不尽然，要么下一二版中错误照旧存在，要么不提供有效的联系方式——甚至真实姓名，说说好像是例行公事而已。遇到不便告知有效联系方式和真实姓名的情况者，前言、后记中也就无须此类‘豪言壮语’了。圣训译本中如此，其他严肃书籍中亦然。所以，有些圣训译本尽管多次再版，错误却俨然存在。比如陈克礼先生翻译的《塔志》有这样一段话：扎比尔的传述：我问穆圣，真主最先创造的是什么？穆圣说：“真主在万物之前，先用自己的光，创造我的光，此光随真主之意欲，而自动运转。……由一种造信士的眼光，由二种造信士之心光，……（2）。”

见257页（2004年校勘版本，后同。）179段。对照原文（第五册295页，1981年版），该话是注释中的话，更不是两家的传述。译本中将该话移植于正文中显然是错误；

探望坟墓不限定任何时候。曾见某地方的群众专在宰牲节推迟会礼拜功的时间集体性的探望坟墓之做法。问其缘由，说：《塔志》圣训如是说，‘白拉义的传述，穆圣在牺牲节，先到公墓去游坟，回来做两拜会礼……

〈2〉’翻看原文、检阅相关资料，并非是：先到公墓去游坟之意，而是去到郊外的一片空旷之地做两拜会礼。他所去的这片地方曾经有树、有坟墓，后来二者已不复存在，而原名照用。

又如148页147——150段中先知封副功斋的时日也有在星期一与星期四，而译文中却译为星期二和星期五；穆斯林应朝向的是麦加的克尔白禁寺，非圣寺（圣寺位于麦地那），46页67段的古兰经中的禁寺译为了圣寺。

略举一二，可见笔误之后果。在这里绝不是苛求已故者，而是一版再版的印行此书的人和负责校勘者们。
圣训中‘曼栽’مذى

（俗称：欢水，男女接吻、相拥等时生殖器中渗出的分泌物）出现要重新做小净；曼尼منى

（同房、梦遗时射出的精液）出现要重新做大净，这在伊斯兰教法中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而在一种圣训译本中，译者将前者和后者搅在一起。

对于安拉前定要发生的事，因一个人的原因而产生，事后却做了忏悔者，无须再去诘难、责怪此人。圣训中记载着人祖阿丹和使者穆萨有关此事的一段对话，最后先知（愿安拉赐他幸福与平安）说：“阿丹说服了穆萨；（连说了三次。）”而在一种译本中却是‘阿丹说服了穆萨，穆萨也说服了阿丹。’究竟是谁说服了谁，译文中不清楚。

常识性的错误也存在。朝觐受戒的人未到米纳之前不得剃头，有皮肤等病者例外，但要缴纳罚赎。圣训中记载圣门弟子克尔白·本·欧吉勒在侯岱比耶年间进入麦加途中休息时燃火烧锅，虱子纷纷从其脸上往下掉，使者（愿安拉赐他幸福与平安）看见后，说：……。而在一种译本中将燃火（اوقد）一词误为睡觉，译为：‘我受着戒睡在锅下面……。’锅下面如何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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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市场经济化的眼下社会，一种书籍有不同档次的印制，读者根据自己的爱好和消费能力有选择之余地的购置不啻为一种好事。像当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的马坚译的古兰经，有精装本、豪华本、简装本（内容完全一样）。经书部常听到这样的讨价还价声：‘此经（书）太贵了些’‘那，这种版的高低弱点（质量略差），价格便宜。’读者（消费者）通过两种版本的对比、价格的权衡，往往满意成交。

令人遗憾的是，印刷技术日趋长进的今日，穆斯林内部印行的有些中文书籍（包括一些报刊杂志）的内页排版、封面设计较为粗滥，有些书的内容也让人大跌眼睛、啼笑皆非。穆斯林经书，目前市场上阿拉伯文版有原版和复印版之分[原装版也并不多见]，复印版也有好一点的和次一点的之别；中文方面同样有正版和复印版之分。复印版也称盗版。

记得早年时见到沙特华侨印的《伊斯兰教三大基本认识》（繁体字，阿汉对照）一书的封底上写着‘穆民经书，教民所需，敬请传阅，以广流传’16个大字。从那时至今就想：穆民经书应广为流通，包括复印是是，窃以为不存在近年来时兴的‘盗版’之说。在中国，阿拉伯文经书若不是‘盗’版，那能有如此之普及。能拥有且购得起原版经典者对当前中国穆斯林个体来说毕竟是少数。以致一位藏书较丰的留学生曾说，国内有复印版的经书，同样的版本，他一般不从国外往回带，一是带经书不便，二是国外书籍价格不菲。多年来，复印（盗版）在普及和繁荣阿拉伯文经典方面起了不可磨灭的功绩。一般经典，原装正版与复印版市场价格相差多在三比一左右。如原版六大部整套双色套印的审订本从去年到今年售价1250元左右，而复印版（单色的）250元左右。阿拉伯文经书如是，中文的也同样。《布哈里圣训实录》全集（康有玺译）第一部正版定价36元，第二部22元，而复印版两部搞到手还不到30元。稍不留意，还看不出那是复印版的；曾经阿汉对照古兰经（马坚译）原版80元，复印版20元左右（现均有下降）；马贤译的《圣训珠玑》正版98元，而复印版不到50元。不一而足。故而，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呼吁有眼光者在一种经书（无论是阿拉伯文还是中文）发行之际，着手复印版上市的工作。读者可根据自己的消费能力有选择余地。不过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复印者须通览所要复印的经书的全部内容，发现有文字、句段、内容等方面的问题时想法设法与作者（译者）或原出版商取得联系，核准、校正之后再印行，更不可随意、擅自变更原书的内容或署名等。

说到版权（暂仅限于译作），笔者的一己之见是穆斯林经书不应该是不得翻印、限量发行的珍藏品，应资源共享。其实，十之八九转述（翻译）它书者，有原作或原出版商同意的毕竟少见，在这种情况下，译本中提出‘版权’之类的话未免有点难圆其说之疑。至于像某译者所言，他自筹资金打印、校对、出版的书，结果一上市马上就被某书商盗印，本人经济受到了损失。事实上，首先正版永远是正版，复印版质量往往不及；其次，至重要的一个问题的是：正版书籍价格偏高和发行、流通不畅是产生复印版上市的必然原因。乐观一点看待，如果一本书籍质量（内容）差劲，就是价格适中，也少人问津，怎能产生复印（盗）版呢。非常明显，之所以市场上出现复印版，说明人们对此书的认同和需求量。
（以上观点仅属本人的一己之见，涉及的时间截止2005年8月。完成于甘肃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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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
① 伊本·克西尔所著的《略论圣训学科 اخنصار علوم الحديث
》32页
②《伊斯兰文化巡礼》，丁俊，‘圣训选译200段’一文
③《满拉》合订本，甘肃临夏，‘正确使用贵圣的称呼’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