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与容貌

追随主的人

　　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在他左右的人，对否认者是庄严的，对教胞是仁慈的。你看他们鞠躬、叩头，恳求真主的恩惠和喜悦，他们的标记就在他们的脸上，那是叩头的效果。——《古兰经》48章29节
　　“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这句话是我们熟知的清真言的后半句，这是它唯一一次不加虚词、完整地出现《古兰经》文当中。这句话是对先知的身份的绝对肯定，也是对他的完全陈述和最高赞美。然后安拉描述了这句话的作用，它是整个伊斯兰共同体凝聚在一起并形成了自己的独特性的最根本的原因。同时，在这节经文当中安拉陈述了伊斯兰共同体的一些特征，包括它的信徒表现在外在面貌上的特征。
　“他们的标记就在他们的脸上，那是叩头的效果。”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信仰伊斯兰的人，因为长期向安拉叩拜而在额头上留下的结成茧的黑印。因此在虔诚的伊斯兰地区这种黑印常常成为一种美好的装饰，标志着拥有者对安拉的虔敬。但是因为生理的原因，尽管有些信士非常虔诚，也未必就会在额头上留下这种黑印。所以信士不必去刻意追求这种“装饰”，以至于忽略了内在的美德和修养。前一段时间在翻译论坛看到一篇文章，称“埃及男子追求额头上的印痕竟成一种时尚”，但不知此报道是真是假。不过为彻底了解“印痕”的含义，隧查阅了古典经注《伊本．凯西尔》，发现前人对此早有定论。
　《伊本.凯西尔》经注上边引证了许多圣门弟子、再传弟子和穆圣本人的话，但没有提到“黑印”之说。先贤们更多的共识是：信士脸上的“标记”指的是信士内在的美德在他们外表的彰显和流露。比如，一些圣门弟子说“脸上的标记”是指“谦卑和敬畏”；还有一段羸弱的圣训，也可能是圣门弟子的话说：“信士在夜间礼拜多时，则白昼面容就显得美好。”一部分先贤则认为：“这种标记包括内心的光亮，面容的光洁和给养的丰裕以及内心对人们的爱。”大贤欧斯曼则说：“内心所藏之秘密，安拉会在脸庞上和口误中揭示之。”大贤欧麦尔说：“内心清廉，安拉则使之外表廉洁。”另据伊布尼．阿巴斯传述：先知穆圣说：“清廉的行径，廉洁的仪表，节制属于圣品的二十五分之一。”一些先贤说：“圣门弟子们因为纯洁的举意，和清廉的义行，凡看见他们的人皆对他们伟丽的仪表和行为感到惊异和折服。”因此，当奈芝兰的基督教代表团去麦地那晋见先知穆罕默德，彼此因教义产生分歧时，先知遵从安拉的教导，要求他们与先知的家属和门人一起共同面对独一的上帝，袒露心迹，向他祈祷，愿上帝弃绝说谎的人。这完全是一次指向灵魂深处的挑战，而不是狡黠的辩论。因为当时的背景是，这个基督教代表团已经在麦地那和狡黠的犹太人辩论多日，双方互相诋毁和攻讦，相持不下。因此，穆圣奉主的命令直接以自己的圣品、圣格和家属门人的高贵人格来挑战基督徒，而不是喋喋不休地与他们辩论“三位一体”。当这一挑战提出，基督徒的代表团迟疑不决了，他们从先知穆罕默德及其身边的圣门弟子的仪表、气质和相貌上觉察到他们的诚实、纯洁、虔敬和高尚，他们分明看到了圣者和圣徒的迹象，他们有些害怕了。最后，他们经过协商，选择了弃权。《古兰经》真实地记载了这一事件：

追随主的人

　　在知识降临你之后，凡与你争论此事的人，你都可以对他们说：“你们来吧！让我们召集我们各自的孩子，我们的妇女和你们的妇女，我们的自身和你们的自身，然后让我们祈祷真主弃绝说谎的人。”这确是真实的故事。除真主外，绝无应受崇拜的。真主确是万能的，确是至睿的。如果他们背弃正道，那么，真主对于作恶的人，确是全知的。你说：“信奉天经的人啊！你们来吧，让我们共同遵守一种双方认为公平的信条：我们大家只崇拜真主，不以任何物配他，除真主外，不以同类为主宰。”如果他们背弃这种信条，那末，你们说：“请你们作证我们是归顺的人。”——《古兰经》６１——６４
　我不知道，今天一些灵性尽失的穆斯林，他们是否还有勇气拿自己的灵魂和人格与基督徒一较高下。网络上的各宗教信徒之间的骂仗是最令人讨厌的，这些陷入世俗的纷扰中难以自拔的人们，无论从灵魂或者仪表都拿不出折服人的气质和魅力，而且甚至连理性陷入了混乱不清。当见证的信仰丢失时，信仰只停留在了“喉咙之上”。
　还记得有一段记述说：有一位圣门弟子艾奈斯．本．马立克去见大贤欧斯曼，路上见到一位美妇而动心，当欧斯曼见到他时，对他说：“艾奈斯啊，我怎么看你面带淫色？”欧斯曼因其贤德，已经具有通过仪表洞察内心隐秘的能力。因此，穆圣曾警告人们，当提防信士的眼睛。
曾经看到一篇哲理短文介绍，美国总统林肯的一位朋友，某次推荐某人为阁员。林肯却没有用他。推荐的朋友问林肯何以不用他，林肯却说：
“我不喜欢他的那副长相”。
　　“哦？可是，这不太严厉了吗？他不能为自己天生的脸负责。”
　　“不，一个人过了四十岁就该为自己的脸孔负责。”
　日本经济学家、教育学家小泉信三说：“精于一艺或完成某种事业之士，他们的容貌自然具有凡庸之士所无的某种气质与风格，读书亦然。读书而懂深入思考之人与全然不看书的人相较，他们的容貌当然不尽相同。”（以上摘引）

　　其实，两千多年前，中国号称“亚圣”孟子也曾论述到：“……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孟子．尽心上）

　　这些话，我觉得都是对这段《古兰经》的印证，我相信人的内在的信德是会映照显现在人的容貌和仪表上的。

　　所以，穆斯林兄弟姐妹啊，当珍重自己的面容和仪表，安拉是全知万事的主。岁月有时会悄悄地将我们心灵的秘密和精神的面貌刻在我们的脸上——将我们的诚实与虚伪，深刻与浅薄，善良与乖张，明达与促狭……都刻在我们的脸上，就像安拉以地貌和化石来记录地球曾经的沧桑一样。因此，当我们心生邪念时，当我们要发怒时，当我们被嫉妒和仇恨控制时……，我们都应该猛然想到：我们的眼神和仪容正在象一面清澈的镜子一样，映照着一切；而当我们满怀仁爱与正义，怜悯与谦卑，以慈爱和宽容、沉着与无畏的眼光来看待世间万事万物时，我们的眼神和面容也被这些情感所点燃和照亮。

　　故此，穆斯林应该内外兼修，以美好的行为，善意的微笑、优雅的言谈来建构和培养自己的心灵；以内在的涵养和美德来装饰和美化自己的仪容。